黑衣女人

十八年前, 记得我在一个葡萄酒庄待了整整半年，那也算是我在同一个地方留歇最久的一次。

当我决定再次远行的那一天是个多云却闷热的天气。我从来未曾看见太阳这么猛烈，仿佛把下半年的能量都集在同一个夏天燃烧，我该说那是一粒火球。我嘟嚷着当初后羿为什么不直截了当把这家伙也给一并解决掉。

在这种高温的天气下待在那红泥砌成的薰房里，简直要命，我再怎么懒惰也要起行了，要不然，我想我很快就会变成一只裹在土块里慢慢烧的乞丐鸡。

离开酒庄后，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去，就四处毫无方向地闲逛。不知怎地有够倒霉，竟然惹上一只平时不怎么理我的土狗,被它一路追了几条街, 至到闯进了沓沓奇的一个周末跳蚤市场才得以逃脱那讨人厌的笨蛋。

哦，原来你在沓沓奇待过。

是啊，我去过好多地方。
别打岔，让我说完我惨痛的经历。

好好。 。 。 （我心想，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没改变他那一开始滔滔不绝就不许别人打岔的个性）

那可是沓沓奇远近闻名的市场，每逢周末，近邻村庄和城镇的人都会聚到这里凑热闹。

街尾卖红豆冰棒的小贩今天可乐坏了，愿意掏腰包买冰棒的人络绎不绝。让人热得慌的天气，谁不想来点清凉？我乘那蓄小胡子的冰棒小贩不注意时，顺手偷了一枝红豆冰棒，我跟你说，那红豆的滋味简直就是太美妙了！好怀念哦 。。。

整个市场从街头到街尾都充斥着叫卖高喊，在葡萄酒庄里呆了这么久，我倒很享受这片喧嚣。

卷着沙尘的热浪不时吹起小贩档口前的帷幔，让人浑身黏黏答答。

当我因为沙尘而揉着眼睛时，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意从我身旁流过然后停驻，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黑色披风的女人停在我身旁的木器档口前，好似拿不定主意而有点犹豫不决。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 鼻梁以上的脸都被礼帽上垂下的蕾丝网罩掩盖了。
可是, 隐隐约约我能感觉到她眼眸里透出的光芒, 仿佛能把人看穿。

她的鼻梁很挺,也许是因为东亚血统的关系 ，我猜她是东亚裔。
丰润的嘴唇却显得有点苍白,不知是天生抑或疲劳所至。她有种让人着迷的魅力。

那一刻，我想我知道我的下一个方向了，我要尾随这个女人。

唉。。。

当初如果没跟她走，我想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然后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碰到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你跟着他去了哪里?

别紧张, 你就给点耐心慢慢听嘛。都叫你别打岔了！

好好。 （这家伙，真是的。。


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你说到那买木器的黑衣女人."
"我先申明, 这可是你问我的哦! 别可又怪我打岔。"

喔，对！那个女人。

他在木器摊前站了足足半个小时，还没找到一个合心意的木器。
那摊贩显然已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在那里站着干瞪眼。

“小姐，拿不定主意该买哪一个吗？“
那摊贩有点勉强地笑着对那黑衣女郎说。

他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出头。额前梳着齐眉的刘海, 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 枯黄, 疏疏落落的，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缺了一颗, 还是门牙，所以笑起来有点滑稽。

当时我想, 不知有没有什么苍蝇蚊子之类的小昆虫曾经尝试穿过那缺了牙的缝隙? 不知它们成功了没?

黑衣女郎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屑理会, 她继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木器, 对小伙子的问题置若罔闻.

"我卖的木器可说是沓沓齐方圆几百里内有名的, 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挑一个，我给你打个折！”

小伙子自顾自地说着

黑衣女郎继续有点心不在焉地察看那些木器, 一个接一个地拿起然后放下。

“小姐，你究竟要什么样子的，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小姐, 你就快挑个合眼缘的, 我算你便宜点, 怎么样?"

那小伙子滔滔不绝，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话, 那黑衣女郎还是完全不理睬他。

最后, 小伙子也自讨没趣地静了下来, 在一边自叹倒霉。

我猜, 他一定也在心里面咒骂了几遍。

当我再次把目光移向那个小伙子时，他正嘡目结舌地朝我的方向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心想莫非她发现我了，这可大事不妙

就在我快开溜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嗒嗒巨响，由远至近的正朝市集的方向靠拢

只见远处沙尘滚滚，乍看下像龙卷风卷起了千吨的黄沙，卷席而来
待那股风尘靠近了，我才隐约看见是那是一群骑着马匹的牧人
这群人在市集的路口就勒了马，却都不走进市集里
个个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懊恼表情，就好像妖魔鬼怪被符咒挡在门前而不得其门而入的表情

他们都蒙着头，之中几个眼神还有点凶狠，带着老鹰瞄准猎物的目光

这时候，那黑衣女人姗姗地走向那群人，然后跟一个带头的大个子小声地说起话来
那女人不时指向那卖木器的摊贩然后摆手摇头

我隐隐约约听见她说

“那东西不在那里。。。”

“。。。木鱼？。。。”

“没有别的办法吗？”

“都那么多年了。。。”

“卡布？”

然后，他们两个都静了下来

不久，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那木器摊，便跨上其中的一匹马跟着那群人走了
我也乘这个时候爬上其中一人的马背，坐在那靠马尾的地方
一路上被那马尾拂得我巴不得一刀剪掉那家伙的尾巴。

我爬上去时，那家伙还扬起前蹄嘶叫了起来，那马的主人还以为马儿忽然起疯了，吓了一跳

我也被它吓了一跳

四合院

叶教授的研究所位于烘笼乡与花辣镇的交界处，表面看上去是一间不起眼的老式四合院，暗红色的瓦块屋顶，土灰色的墙壁，和深褐色的木质大门。院内稀稀落落的结着蜘蛛网，院子的东西南北都摆着暗绿叶子的日本竹，一地的落叶，似乎好久没人打扫而荒废了。

大门上挂着一幅褪了色的对联，对联上的黑色墨字却依然清晰可见，

《麻姑吃蘑菇蘑菇藓麻姑仙
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怎么有这么有趣的对联。

拱门边摆着两座年代久远的石狮子，很中国风的那种，粗糙的石头表面很多地方都凹陷了，然而狮子的一对眼珠却依然透着蹑人的气势，足以轰走一切的鬼怪

在这里，我必须重申，我可不是什么鬼怪。
所以，狮子那对铜铃眼可奈不了我何，哈哈， 我得意地笑~~

佩慈跟着叶教授跨过有点高的门槛，
那可花了我好大的力气才跨过去

穿过院子，走到四合院的后方，有一道石头砌成的梯级通往地下室。阳光被院子的高墙阻隔了，向下延伸的梯子有点阴暗，叶教授却丝毫不费力气地疾步往下走，我猜他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下这石梯就像小孩吃棉花糖一样，可怜佩慈在后面战战兢兢的摸索着

哦~~棉花糖，粉嫩粉嫩的棉花糖

到了地下室，叶教授把老朋友放在正中央的平台上，然后按下了地下室的灯光挚

突来的光芒让佩慈的瞳孔短暂性地白茫茫，好像被一层白膜挡住了视线
待白膜稍稍退去后，她终于能够看清这个地方
地下室并不是她想象中那种阴深，灌满药水味的白墙灰瓦，或是解剖室的样子
反倒像间书库，每个角落都堆着沉甸甸的书，有的翻开着，有的布满了尘埃，大概很久没人问津了吧。教授走到了平台边，佩茨也跟了过去。

“教授，不瞒你说，如果不是我今天亲眼看见这东西，我会一直觉得你有点疯癫。。。不好意思“
“哈哈，袁小姐，没关系。愿意相信我的人可没多少个，就连我太太都觉得我是个疯子，带着孩子走了“

“哦，抱歉“

"袁小姐， 没关系， 老早就习惯了，哈哈"

“教授，你可以叫我佩慈“

"好好。对了，佩慈，我都还没谢谢你帮我找回太岁。如果他真的不见了，我可真要变成疯老头了！"
“那小张也真是的，靠不住“

老朋友啊，我真的有点同情你。你是怎么被他们给逮着的啊？还变成现在这幅抱歉样

哼！别提了，都怪那月光，都怪那月亮惹的祸！

月亮？干月亮什么事？

说来话长哪 。 。 。

不明物體

好奇心驅使之下﹐她向前走。

"這個究竟是什麼來的﹖濕濕黏黏的。垃圾麼﹖"大家不可置信的看著撈起來的不明物體。

(哈﹗老朋友﹗)

"這個…這個…天﹗會不會是…"

"小姐﹐這是什麼﹖你懂﹖"

"太不可思議了…"佩慈驚訝的說。什麼憂傷﹐此刻都是不實在的。她打了通電話給葉博士。

"喂﹐葉博士麼﹖我是佩慈。那個…那個﹐您上次給我看過的報告…嗯﹐嗯。葉博士﹐您可以來這裡一趟麼﹖噢…嗯…嗯…在那個QBM那裡。那個交通圈那裡。噢…好﹐待會見﹗"

"小姐﹐小姐。這是什麼﹖"

"這個…這個可能和葉博士研究的那個不明生物有關。"

"葉博士﹖"

"嗯。"

"就是那個研究太歲的那個葉博士﹖"

"嗯嗯。"

(咦﹖這個小妮子不錯噢。老朋友﹐你有難啦。哈哈~~)

那個不明物體﹐更貼切的說人類所不明的生物﹐一動也不動。就這樣的被放在海邊。也不曉得它怎麼跑到了海邊。

(老朋友﹐你怎麼會在這裡啊﹖貪海水的咸麼﹖哈哈~~)

(……)

(懶得理我﹖哼﹐待會那個葉博士來了﹐你就知道…)

(臭小子﹐我就是從他家裡逃出來的。)它把逃字拉長﹐用比較重的語氣說。

(呵呵﹐你﹖逃﹖哈哈~~)

(……)

佩慈和其他人指指點點﹑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個不明生物。不久﹐一輛黑色的本田車停在不遠處。一個提著白色的工具箱﹐穿著白袍…咦﹖是白色T-襯衫和藍色牛仔褲的男人往他們走來。

(什麼嘛﹖研究所裡的博士不是應該都穿白袍麼﹖)

(……)

(呵呵~~雖然老了點﹐還是很帥。年輕的時候﹐一定迷失不少女孩。)

(我又要回去了…)

(回去﹖噢…對對對。您是從他那裡逃出來的。)我學著它的語氣﹐把逃字說得特別清楚。哈哈~~

"葉博士﹗葉博士﹗這裡﹗"

"噢。"葉博士從容的走過來﹐仔細端詳擱在沙灘上的不明生物。

"嗯嗯。終于找回你了。"葉博士微笑著打開了工具箱﹐細心的把那個東東放入工具箱里的其中一廂。

"葉博士﹖"佩慈疑惑的看著葉博士。

“我的研究一直沒有進展。我的助理沉不住氣﹐就把它仍掉﹐然後跑了。我還真的很難過…”

“葉博士﹐請問﹐這個就是太歲﹖”其中一個男生問起。

“呵呵﹐我也不曉得。根據記載﹐這個可能和太歲有關係。我還在研究著﹐跟其他研究這個領域的人互相交換意見﹐還沒有什麼定論。”

“葉博士﹐我聽說啊…這個太歲…呃…可能會有凶兆咧…”一個年紀比較長的伯伯擔憂的說。

“呵呵﹐您是說…太歲頭上動土吧﹖”

“噢…”其他人也跟著擔憂起來。

“不怕。我們並沒有確定它是不是所謂的太歲。更何況﹐它已經待在我的研究所這麼久了﹐沒什麼事情發生。唯一不好的事情﹐就是還是搞不懂它是黏菌群複合體﹐還是黏細菌﹐還是高等真菌﹐還是…”

“哇﹐葉博士﹐你很厲害咧﹗”葉博士的話被打斷﹐只好笑笑﹐沒繼續說下去。“我該回去了。謝謝大家。”

佩慈一直愣在那裡﹐一直到葉博士坐上車子﹐要開動引擎時﹐她快步的奔向那個方向﹐敲打車子的鏡子。

“葉博士﹐我… 我可以隨您回研究所參觀麼﹖”

“上車吧。”

“噢…謝謝﹗”

看來﹐有戲看嘍。我也不落人後﹐跟著他們回研究所。看來﹐這次日子會比較好過﹐不會那麼沉悶了。哈哈~~

-2-

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天， 身体仿佛和脑袋脱离了关系，她每天在同一时间起床，下意识地走到海边，呆坐在岸边的大石或海堤上，望着远处平静或汹涌的海的另一端，双目无神且红肿，就算流泪也都毫无知觉，任由它放纵的撒野。

这海滩有他们的记忆。沙滩上依稀还看见他们小脚叠大脚的痕迹，一步一步的，是如此的贴近，分不清是小脚离不开大脚或大脚不愿离开小小脚印，就像两个小孩在嬉戏一般的互相追逐。。。。。。如今，剩下的只有自己孤单单的小脚印一步一步的踏在长长的沙滩上，再看着走过的痕迹慢慢的被海浪卷走，就像他俩逝去的爱情。。。。。。

（唉，我看了还真不忍心。这又何苦呢？）

海风放肆的吹乱她的头发，撩起她白色的裙摆。风，湿冷的。天空，是灰色的。她紧紧的抱着瑟缩在胸前的双脚，两只光脚丫互相摩擦着，试图驱走渐渐蔓延开来的冰冷。她无暇兼顾到那披散在她脸上、肩上的湿黏长发，牙齿打颤着，鼻涕直流着，可她也只是用尽她仅存的一点点力气去抵抗刺骨的寒风。

风，继续狂乱的发着脾气。海浪也不甘示弱的迎合着，一波接着一波冲打着海堤。浪花四溅，有时甚至越过了海堤冲上岸来。风是无情的，浪是凶猛的，谁说人生不是呢？她眯着双眼，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她举起右手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水滴，耳边仿佛还听见那锥心的痛。。。。。。

她好想一个人躲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狠狠地大哭一场。紧握的双拳，指甲刺进了掌心也一点都不觉得痛。是麻了，是伤了，可回忆来是不断不断地吞噬着她，好不容易才跳出回忆的框框，下一秒又被另一波思绪卷入死胡同，让她无从逃避，只能一步一步地陷入漩涡，整个世界开始旋转。。。。。。

“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爱上了别个女生，她比你更适合我。放手成全我们吧！”三天前，“前男友”终于坦白的承认他有了第三者，狠狠地刺破了她精心编造的美梦。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没能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也一直欺骗自己事情还有转机。哈！一个变得心的男人就像是个烂了心的苹果。你说，还会有转机吗？别傻了。可笑的是，他说，成全他们？！怎么成全？心已支离破碎，血液也慢慢的渗透出来，你还忍心在伤口上抹盐巴吗？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她不要再听什么对不起！那是于事无补的！偏偏有人就是喜欢在捅你一刀之后再说对不起，她怀疑他是有多么的真心的道歉，也许，那不过是句客套话，也许，只为了虚伪的随口说说罢了。省省吧！言语，有时比利刃还伤人。是倦了，是累了。她多想就此把一切丢下，让脑袋呈一片空白，短暂的放逐自己。。。。。

“就这样算了吧”，理智对她说。

“我不甘心！”，感性对她说。

理智和感性展开了拉锯战，谁也不让谁的僵持不下。她怀疑自己还能撑多久。。。。。。

（“佩慈，对吧？别再对一个变了心的人念念不忘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过了许久，风势慢慢的转小。海浪，没了风的调戏也渐渐的恢复平静。浪花，由猛烈的冲击变成了轻柔的抚触。天空也从土灰色慢慢变得晴朗了些。她的心呢？是否可以用OK繃和黄药水把伤口治愈？让裂开的血肉重新缝合，留下结了荐的伤疤，让心如止水般平静。她苦笑着问自己，“可以吗？”

不远处，突然有人大喊，“快来看！那是什么？”，惊醒了沉入在思绪中的她。接着，她看见几个男孩一窝蜂地冲进海里，赶快游往那“不明物体”。好奇的，她慢慢踱步走向他们。。。。。。

“哦，他们已经“捞到”目标了。”她喃喃地说。望着他们拖拉着那白色的“物体”游回岸边，她的心不知怎的发起了阵阵寒意。她的脚步渐渐迟疑，犹豫着该不该走过去探个究竟。

-1-

雨淅沥哗啦得没完没了。

不晓得是不是上天终於良心发现，吝啬得将收了一整个月的雨水，一次过连本带利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发雷霆的，“赐”下；仰或是无聊的齐天大圣，大闹天廷，如意棒一挥，有意无意的砸破了观音尊，惹得滴水观音火冒三丈。

轰隆隆！哗啦啦！轰隆隆！这场由雷和雨交叉，“联手”伴奏的音乐会，不晓得何时才落幕。

天空的颜色今天显得更灰暗 不一样
失眠的夜让我只看见了忧伤
我想 情若不再温暖该放手
我却不敢说出口 宁愿投入昏迷 醒著梦。。。

在正对面的收音机，像似不甘虚弱的，播放着一首与这场音乐会音拍节奏不协调的歌曲。再也勒不了那一直在眼眶里奔放沸腾，被强留的盐水，就这样的跟着这音乐会弹奏的旋律，在脸颊澎湃得跳起舞来了。

情若不再温暖该放手，真的是这样的吗？
五年了，当初牵手是两个人的选择，如今说分手却是一个人的决定。
明天再见，我们就是熟悉的陌生人，我应该潇洒地一笑而过，还是选择逃避你犀利的目光
我想，我永远都学不会潇洒，至少在你面前，再怎么掩饰，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小丑。
对不起，我办不到，再见亦是朋友，说的多么好听，多么好听 。。。

窗外的雨滴夹着雷声打在窗台上吞没了我的哭泣。无助的自己，竟然有点感激天气的细心，至少此时此刻，唯有雨天知悉我的心情。
从前的自己，无助的时候，总庆幸还有一个你。而如今，剩下的只有我自己，和这片悲伤愤怒的天气一起浮沉在你留下的混乱里。

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
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收音机里 DJ 放了那英的＜梦一场＞带着无奈的忧伤
梦醒了，五年的时间做着的同一场梦，醒了
我想，也许我需要一段时间的逃亡

“喂，安妮吗？我是佩慈“　
下意识的，我打了安妮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女人声，安妮独特的低沉嗓音。
“这么晚了，什么事吗？“　

我好想对安妮哭诉，却又不甘示弱，毕竟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我并不想太多人的介入

“呃，我想请一个月的假回乡下陪我妈“　
我撒了一个谎

“噢，这样啊。。。你妈还好吧？“

＂ｈｍｍ．．．　她很好，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我平时都忙着自己的生活，忽略了他老人家＂

＂哦，这样啊＂
＂我想，学校就快放暑假了，找个临时工代替你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就好好陪陪你妈吧！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了一定乐坏，呵呵＂

＂真不好意思，那＂快乐丁当＂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帮我问候你妈吧．说我下一次回家乡一定去看她＂

＂Em, 好的，谢谢你＂
" 不打扰你了，晚安＂

＂好的, 晚安＂安妮的声音消失在电话筒的空洞死寂里

盖上了电话，墙上的时针过了午夜十二点
我想，如果不失眠，睡觉或许是个短暂却有效的逃避方式，明天就留给明天去烦恼吧．
现在，我只想让睡眠麻醉我的悲伤．我开始有点领悟何谓＂但愿常醉不愿醒＂
我觉得自己像只鸵鸟，一厢情愿的把头埋进了沙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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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哭泣，默读她的悲伤。
她叫佩慈，中学毕业后就在街尾的面包店打工。
她刚和男朋友分手了，换个说法是　“很不幸，她被甩了“

她沉沉入睡，脸颊边泪痕被风吹干了，抖动的眼皮有点红肿
我也有点累了，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连雷声什么时候退去也没察觉

序

“哗啦啦 哗啦啦 夏啦夏啦 滴滴滴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呵呵嘻嘻“

好一场大雨，真的太舒服了！距离上一次的雨天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干旱差点要了我的命。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天天倒数着自己的生命期限, 干燥的空气吞噬着我的生命能量，每一口呼吸那五脏六腑都和我闹革命。

你也许会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是什么怪物妖精之类的。
其实，回溯我族群的源始，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说法，或许该说我只是听说过段段关于我们族群的所谓传说
有的说我们是上帝创造阿当和夏娃前的试验品，有的说我们是女涡补天滴下的汗珠，也有的说我们是因为人类对于神话的深信不疑而诞生的。有的人类因为害怕而选择相信我们的存在，有的人类因为生活中遇到的种种不如意而试图寻找超能力的援助。

我们的族群没有所谓的宗教，我们崇尚一切的天然美好，还有我们喜欢一切传说和故事
有时候看着愚蠢的人类 （请恕我直言，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在过去的历史洪流里或是当世为了巩固彼此的迴然信仰和坚持而搞地天下大乱，把无辜的灵魂无条件奉给死神和阎罗，让他们空手执了个热煎堆，就这样，文明被耽搁了几个世代，真让人切齿惋惜。我常想，如果人类把打仗的冲力，精神，勇气和热情都用在人类的进步史上，世界也许就很不一样
我承认我是乌托邦的信徒，可惜，这两千年来，乌托邦还是个遥不可及的传说，太多的人间炼狱染污了这片盘古开辟的净土，真让人伤心

哦，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啰嗦了，或许跟年龄有关吧，年纪大了
可能你现在眼前有个画面，一个小糟老头在那里自命清高地碎碎念
可是，请不要把我跟你们人类的老头扯上等号，以我们族群的年轮来算，我可还是个小伙子，只是经历过的，见证过的事情比你们谁都还要多而已

来得有点迟的大雨继续下，雨水打在我原本干皱的身体，沁入肌肤的深层，再顺着你们所谓的血液缓慢运行，滋润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能感觉到生命重新的注入。和你们一样，我的生命依赖着水而得以延续。不一样的是，我不喝水，我的身体吸收水分，我也不需要食物 （不过有时候，我还是会尝尝麦当劳的雪糕圣代和秘密食谱的纽约芝士和蓝梅巧克力）

疾驶而过的本田轿车激起了浪潮似的水花，溅得我全身湿透，虽然，我的身体老早已经湿漉漉

“Shit!" 我身边那撑着红色香柰儿雨伞的女人低咒着，为自己的倒霉还有刚刚那辆金色本田。
我注意她很久了，一个典型的单身上班女郎，我们时常在这条墨啰街遇见，当然，她永远都不会察觉我的存在, 人类的视觉还没有那个能力。

我爱观察人类，因为我喜欢故事
而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精彩故事告诉我，就在每一天的日出日落
有时候，我也会跟着你们欢喜跟着你们哭泣

故事很长，我很享受今天这场侵盆大雨，不想耽误了这片美好天气，对的，雨天对我来说是再美好不过的事了
对于我的传说还有那些两千年来的故事， 让我下一次再慢慢把它们娓娓告诉你

如果你有心，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们会再相遇的， 相信我
现在，让我好好聆听这雨的淅沥 。。。